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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托·T. 伽博尔对话邓一光:书页中的身份、记忆和历史
时间:2020-11-23 来源:欧盟驻华代表团
   

北京时间2020年11月22日星期日晚上5:00,第五届中欧国际文学节展开了第十二场文学对谈,由匈牙利作家桑托·T. 伽博尔对话中国作家邓一光,对谈主题是“书页中的身份、记忆和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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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经常探索错综复杂的身份问题,挖掘记忆的宝库,并在研究和创作虚构世界的过程中从多个角度评估历史。为了解作家如何构建虚构王国,今天我们邀请了匈牙利作家桑托·T.伽博尔,和中国作家邓一光。桑托·T. 伽博尔是小说家、散文家、编剧,同时也是匈牙利犹太月刊 Szombat 主编。他的短篇小说《1945 年,归乡》被改编成电影《1945》,该片在世界各地赢得了 20 个奖项,并已在 40 个国家发行(国内可以在畅园国讯上购买版权)。邓一光,是中国当代小说家,获得许多重要文学奖项。他的长篇小说《我是太阳》英译本2017 年在美国出版,《我是我的神》2018 年在韩国出版,还有一些英、法、德、俄等中短篇小说译本。他的一些小说被改编成影视和舞台剧。他的最新长篇小说是《人,或所有的士兵》(2019)。主持人是柏琳。

邓一光是中国当代小说家,出版了10部长篇小说,20多部中短篇小说集,3部剧本,1部诗集,获得过鲁迅文学奖、冯牧文学奖、郁达夫文学奖、林斤澜短篇小说杰出作家奖、人民文学奖、国家图书奖等重要文学奖项。他的长篇小说《我是太阳》英译本2017年在美国出版,《我是我的神》2018年在韩国出版,还有一些英、法、德、俄等中短篇小说译本。他的一些小说被改编成影视和舞台剧。他的最新长篇小说《人,或所有的士兵》入选了2019年度收获文学年度长篇小说榜、当代文学年度长篇小说榜、中国小说学会年度长篇小说榜、《亞洲週刊》全球华人十大中文小说榜等重要文学榜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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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托·T.伽博尔1966年出生于匈牙利布达佩斯。小说家,散文家和剧作家,有布达佩斯Eötvös Loránd大学法律和政治学学位,并从事美学和犹太研究。匈牙利犹太月刊 Szombat主编。他的另一个专业领域是研究和教授现代犹太文学。他出版了多本长篇小说,短篇小说集,还有一本诗集。小说《卡夫卡的猫》被译为土耳其语(2018)和捷克语(2020)。短篇小说《1945年,归乡》由匈牙利导演弗兰克·托罗克(Ferenc Török)改编为电影《1945》,桑托·T.伽博尔是编剧之一。这部电影斩获20多项国际大奖,在40多个国家上映。《1945短篇小说集》的中文版,将在 2021 年由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出版,翻译家是余泽民。桑托·T.伽博尔的最新小说是《欧罗巴交响曲》,M&M公司享有此书的电影改编权。

两位作家都对身份、记忆和历史有深入涉猎,他们也围绕这个议题展开了对谈。对谈一开始,主持人柏琳提问桑托先生:“《1945》是一个关于二战之后幸存的犹太人的故事,故事中涉及了对记忆的处理方式,您如何通过书写来表达一种当事人想要唤回记忆,而另一方竭力抹除记忆的张力?”桑托表示:“在《1945》中,这些犹太人并不属于这个村庄,对于本地人来说他们就是外地人,双方之间存在隔阂,这种不知道、不了解成为整个戏剧性的起源。隔阂造就了误解,而历史的记忆又导致了当地村民的负罪感,因为他们曾勾结德国人间接迫害了犹太人,但他们内心其实是有负罪感的,所以当战后犹太人来到这座村庄时,当地村民的心理是非常矛盾的。此外,这个故事有两个叙述主线,一个是犹太人的主线,一是村民的,它们互相交织形成了整部小说。”

随后,柏琳提到:“邓一光老师曾创作与深圳人有关的小说系列,梳理深圳过去和现在,有意思的是,这座新移民城市的人民似乎不常谈论他们的历史,或者有一种抗拒心态,那么邓一光老师是如何处理与深圳有关的历史,以及深圳人对这段历史的认识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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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一光说:“深圳是一座移民城市,关于深圳移民的生活与心理,我曾用八年时间在追踪这个现象,书写深圳的移民群体。”谈到深圳问题,邓一光认为回到历史中去很重要,他首先举了亚里士多德对城邦与公民关系的观点,提出这个观点在21世纪为何存在问题,而对于深圳这么一个现代城市,大部分公民其实仍生活在孤独之中,他们要面对生存问题,无暇思考更形而上的东西。此外,深圳这座城市是用大数据管理的,每一个人,其实都在被数据化。人们的命运不再是被城邦精神确认,也不能被简单的城乡经验概括,人们看似享受了更多,在精神上又面临着失落。而文学面对的就是这种复杂的荒诞性。

邓一光同样指出:“身份是一种自我叩问,是对人的生存境地的追索。而文学关注人的全部事实,写作者有责任去关注被主流话语遮蔽的东西。”

围绕着作家如何去处理少数群体的身份,两位作家也发表了看法。桑托先生首先说道:“我关注的是少数人而且是极少数的社会群体,比如一个村庄,或者是一个家庭或者一个学校里的人际关系,历史可以投影到这些少数人中间,我希望展示这些少数人的关系,来反映一些历史问题。在描写少数人时,我发现很多问题是相似的。它关于权力结构的不对等,也关于人与人的偏见和误解。”桑托举了自己的作品《卡夫卡的猫》和《欧罗巴交响曲》作为例子来说明。此外,桑托强调:“少数人是从强弱对比来说的,他们是在力量对比上处于弱势的一方。”

邓一光认为:少数人这个定义本身就值得思考,怎样算是少数人?少数人代表的群体又是怎样的?这些都需要厘清。关键的问题是:“是什么让少数人成了少数?”这背后的话语和权力结构是值得反思的。

在读者提问环节,一位读者提问二位作家:“两位作家如何处理历史事实与写作的关系?”桑托说:“我们不得不严肃对待历史事实,尊重历史记忆,如果要改变历史事实,作者需要加注,需要提醒读者这是虚构的东西。与此同时,文学是虚构的艺术,是对事实的加工和再创作,如果是写虚构性文学,作者尊重历史,但不必拘泥于照搬历史事实。”邓一光说:“文学是要在书写中发现人的存在价值,人的真实性,而人的真实性其实是要超越历史表象的。”邓一光老师同时强调了文学书写和历史书写的不同。

过往4届中欧国际文学节,中国作家与欧洲作家相聚一堂,交流文学创作与思想,向公众呈现了一系列高质量的对谈活动。今年第 5 届中欧国际文学节,再一次,诸多优秀的中国作家及 27 位欧盟成员国作家,将延续中国与欧洲之间的文学对话。

活动最后,两位作家也对彼此互道祝福,并且非常高兴能参与这次活动。他们认为:疫情是一个巨大的困境,但也把人类更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促使人们去思考严肃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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