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交理念是一国处理对外关系的基本观念，一国外交战略的制定和外交实践的开展都离不开适应国际形势和国家战略的外交理念的指导。中国特色公共外交是中国总体外交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依靠软实力发挥作用的外交形式，其基本观念和指导思想在秉承中国外交理念的基础上，又具有自身的特点。新中国成立后，为适应不断变化的国际形势和促进公共外交战略的实施，中国公共外交理念经历了一个从和平共处、和平发展到和谐共赢的发展演变历程，形成了中国特色的公共外交理念。本文力图在考察中国公共外交理念形成和发展历程的基础上，对中国特色公共外交理念的内涵和特征进行概括和总结，以期为中国公共外交的未来发展提供价值指南。
　　
　　一、“民间外交”与“和平共处”理念的形成
　　
　　实践表明，只有适应国际形势和国家战略的外交理念才能真正指导一国外交应对国际形势的挑战，维护国家利益的实现。新中国建立后，面临的国际形势是东西方的对峙和西方国家对新中国的拒绝承认、封锁遏制。作为指导一国处理对外关系的价值观，外交理念的核心是处理国家间利益和权力关系的准则。而获得国际承认，打破西方对新中国的封锁就是当时中国最大的国家利益所在。因此，新中国成立后，以毛泽东为代表的第一代领导集体在继承列宁和平共处外交思想的基础上，结合中国的战略需要，适时地提出要以“和平共处”、“求同存异”等思想作为指导中国外交的理念。为了配合新中国争取国际承认的外交战略，在和平共处理念的指导下，中国公共外交开创了“民间先行，以民促官，以官带民，官民并举”的“民间外交”模式，通过民间交往打开了中国与西方交往的大门，为新中国取得国际承认，打破西方封锁，融入国际社会做出了巨大贡献。同时，有中国特色的民间外交的开展，也极大地促进了中国与世界各国关系的发展，增进了世界人民对新中国的了解和友谊。
　　
　　早在抗日战争时期，为了争取国际社会对中国抗日战争的同情和支持，宣传中国共产党的抗日主张，我党就曾借助新华社和新华广播电台积极开展对外宣传活动。新中国成立后，鉴于西方国家拒绝承认新中国的现实，中国公共外交的首要目标就是通过非官方的文化交流和经贸往来积极与西方社会接触，借民间交往打开与西方联系的大门，进而为中国与西方国家的官方交流创造条件。实践证明，中国公共外交的“以民促官，民间先行”的公共外交战略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到20世纪50年代中期，中国已经与近百个尚未与我国建立外交关系的国家开展了广泛的经济、贸易、文化往来。这种民间交往不仅打破了西方国家对中国实施的遏制政策，而且极大地促进了西方社会对中国的了解，促使西方国家不得不重新定位与中国的关系。
　　
　　也正是在这种民间交往的基础上，西方国家开始恢复和发展与中国的官方关系。英国是第一个承认新中国的西方大国，两国于1954年建立了代办级外交关系（1972年升格为大使级外交关系）。法国是西方大国中第一个与中国建立外交关系的国家，两国于1964年正式建交。作为西方阵营重要成员的英国和法国对新中国的承认和建立外交关系，在西方社会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也使得西方对中国的封锁政策宣告失败。而此后，中国之所以在20世纪70年代迎来与西方国家建交的高潮，新中国成立后近二十年的民间外交起了重要的作用。其中，民间外交不仅促使中日关系正常化，中美两个大国也在“乒乓外交”的推动下建立了正式的外交关系。新中国民间外交的开展，不仅促进了国际社会对新中国的了解和认同，也使得中国外交和平共处、求同存异的理念为国际社会所接受。正如中法建交时，法国总统戴高乐所言，“我可以不认同你的意识形态和社会制度，但我可以承认你的国家”，不同意识形态和社会制度的国家可以和平共处，共同发展。此外，和平共处、求同存异理念同样也适用于中国与苏东社会主义国家以及民族国家之间关系的处理。
　　
　　新中国成立后，中国与苏东社会主义国家和民族国家之间的民间交往对于促进中国与这些国家民众之间的相互了解和国家关系的发展也起了积极的推动作用。中苏建交后，中苏之间的文化交流和民间往来非常活跃，两国社会各界团体和学者之间的联系和互访频繁，尤其是当中国大熊猫平平和安安相继到苏联“安家落户”，更是促进了两国人民友谊的发展。与此同时，中国与波兰、匈牙利等国也相继签订了《文化合作协定》，积极开展与这些国家间的文化教育交流活动，在与各国民众的互动中增进了人民之间的了解和国家关系的发展。尽管20世纪60年代后，中国外交在左倾思想的严重干扰下遭受了重大挫折，但以对外文化交流为主要方式的公共外交仍然秉承和平共处的外交理念，民间外交不仅以其独特的方式推动了中国与世界各国建交高潮的到来（整个70年代，有近60个国家与中国建立了外交关系），也为新中国在联合国合法席位的恢复发挥了积极作用。
　　
　　二、“向世界说明中国”与“和平发展”理念的发展
　　
　　到20世纪70年代后期，国际形势发生了很大变化，世界经济的相互依赖程度不断加深，东西方对峙有所减弱。伴随着中国改革开放进程的逐步推进，中国开始真正走向世界。为适应变化了的国际形势和国家战略的需要，中国亟需用新的外交理念指导我们的外交实践。邓小平在深刻分析国际形势的基础上做出了关于时代主题转换的正确论断，为中国外交理念的转变奠定了基础。在和平与发展的时代主题下，中国外交战略的最大任务是为中国的发展争取长久的和平环境，促进中国与世界各国的共同发展，而不仅仅是与世界各国和平共处。因此，自改革开放伊始，中国的外交理念就逐渐从“和平共处”向追求合作、维护和平的“和平发展”理念转变。中国公共外交也逐渐从较为单一的民间外交向“向世界说明中国”的对外传播转变。邓小平曾在不同场合多次强调，要让中国走向世界，必须让世界了解中国。要走出去，请进来，让更多的国际人士看到、听到、谈到一个改革开放后的真实的中国。中国公共外交的任务就是向世界说明中国的和平发展，让世界了解中国，认同中国的发展，为中国的改革开放争取和平的国际环境。
　　
　　从20世纪70年代末到90年代，中国对外传播机构通过各种方式不断“向世界说明中国”，在国际社会逐渐塑造了一个和平发展的中国形象。其中，中央对外宣传办公室和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在“向世界说明中国”进程中发挥了主要的领导作用，而新华社、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和中国国际广播电台则是中国对外传播的排头兵。此外，创刊于20世纪80年代，以“让世界了解中国，让中国走向世界”为宗旨的《中国日报》（ChinaDaily）的发行和面向海外读者发行的《人民日报》海外版的问世，成为世界人民了解中国和中国了解世界的窗口，不仅增强了中国向世界说明中国的能力，也增进了中国与世界人民之间的联系。
　　
　　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后，随着中国经济的持续高速增长和中国国际影响力的不断提升，以日本、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出于担心中国强大会影响和威胁其国家利益的考虑，在国际社会制造和宣扬各种“中国威胁论”，试图通过这种舆论减缓中国的发展速度和在国际舞台上孤立中国。因此，中国的公共外交在“向世界说明中国”的同时，还担负着驳斥“中国威胁论”和消除“中国威胁论”给中国带来的消极影响的任务。为此，中国也开始不断拓宽公共外交的渠道，媒体外交、文化外交、华人华侨公共外交以及政党外交等都成为中国公共外交的有效方式。其中，对外文化交流协会和中外文化交流中心在促进中国与世界文化交流方面做出了积极贡献。同时，为增强中国公共外交的主动性，中国在各级国家机构逐步建立起了新闻发言人制度。此外，为了有效消除西方的误解和敌视，中国公共外交也在对外传播中有意识地降低宣传色彩，而强调向世界介绍和说明中国。1997年，我国各级对外宣传机构纷纷更改英文译名，将西方人眼中带有贬义色彩的“Propaganda”改为更具有中性的“Publicity”，我国的“宣传部”也由“Propagandadepartment”改为“Publicitydepartment”，这也标志着中国的公共外交开始由对外传播转向现代公共外交。
　　
　　三、“全面公共外交”与“和谐世界”理念的拓展
　　
　　进入21世纪后，经过30多年改革开放的中国，已经开始迈入世界大国的行列。“一个成长中的大国”，“一个有影响力的大国”业已成为国际社会对中国的共识。随着中国大国地位的确立，国际社会对中国影响力的增强既表示欢迎，也有对中国强大的担心甚至敌视。而对于中国而言，成为一个世界大国不仅意味着在国际社会可以发挥更大的影响力，而且也意味着要为国际社会做出更大的贡献，承担更大的责任。因此，仅仅向世界说明中国的和平发展、绝不称霸，只在中国的国家形象受损时被动地解释说明，已经不能满足中国国家战略发展的需要，也不能满足国际社会对中国的期望。中国公共外交的目标不仅要继续为中国的和平发展创造舆论环境，而且更重要的是要向国际社会展示中国为国际社会做出的贡献和尽到的责任；不仅要向国际社会传递中国的善意，而且要为国际社会发展提供理念和目标。概言之，中国的公共外交目标至少应该定位在向国际社会展示中国的“现代身份、世界贡献、战略意志、特殊责任和有效治理”，从而使国际社会在了解、认知中国的基础上认同中国的行为和价值观。为适应新的国际形势和国家战略，中国的外交理念也开始调整和转变。2005年4月，胡锦涛在亚非峰会上首次提出建设“和谐世界”的主张。此后，中国国家领导人又在不同场合对“和谐世界”、“和谐地区”、“和谐周边”等理念进行了阐释。党的十八大进一步强调要不断推进国际社会的“平等互信、包容互鉴、合作共赢”，建设持久和平、共同繁荣的和谐世界。以中国传统文化“和合”思想为核心的“和谐世界”理念逐渐成为中国公共外交新的指导思想。在和谐共赢理念的指导下，中国公共外交的战略和目标也做出了相应的调整。
　　
　　为了与中国的大国战略相适应，在国际社会塑造负责任的新兴大国形象，并不断增强中国的影响力和感召力成为中国公共外交的主要目标定位。为此，中国的公共外交策略和实施方式也在不断调整，大型的战略沟通项目和文化教育交流逐渐成为中国公共外交的主要运行方式，中国公共外交更加注重与世界的交流与沟通。文化年（国家年）、奥运外交、世博外交、峰会外交、首脑外交、夫人外交以及孔子学院项目等都成为中国展示负责任大国形象，增强影响力和感召力，建构价值理念认同的重要方式。此外，各种新兴的沟通平台以及越来越多的非官方力量也开始加入公共外交的行列，中国公共外交进入“全面公共外交”时期。实践表明，中国的公共外交努力成就斐然，全面公共外交的开展不仅增强了中国在国际社会的影响力，也成功地向国际社会展示了中国负责任大国的形象，国际社会对中国公共外交的成就也给予了高度评价。
　　
　　CNN在评价北京奥运会时指出，北京奥运会的举办“给中国提供了一次在国际舞台上展示国家形象的机会”。BBC认为上海世博会给中国提供了一次“促进中国软实力，展示其不断增长的世界影响力的一个机会”。遍及全球的440多所孔子学院和646个孔子课堂，不仅成为推动中华文化走向世界的重要平台，也为中国在全球各地赢得了盟友。中国的公共外交努力也促使“和谐世界”理念逐渐成为中国为国际社会提供的“公共物品”之一。德国《法兰克福汇报》、英国《经济学家》、印度《印度教徒报》以及美国《新闻周刊》等许多国外主流媒体都对和谐世界的理念从不同的角度进行了评价，认为中国的“和谐世界”理念为中国在世界上赢得了广泛的朋友，必将对中国“软”力量的提升产生深远影响。此外，“和谐地区”、“和谐周边”也成为国际社会关注的话题，而非洲国家的领导人也在探讨“和谐非洲”的前景。
　　
　　四、中国特色公共外交理念的内涵及其特点
　　
　　中国特色公共外交理念是新中国和平外交理念在公共外交领域的延伸，是对中国和平外交理念的承续和发展。从根本上说，外交理念是一国传统文化基本精神在外交领域的体现，是一种文化心理和文化理念。中国的和平外交理念是中国传统人文精神“和合”思想在外交领域的集中体现。和合是指“自然、社会、人际、心灵、文明中诸多元素、要素的相互冲突、融合、与在冲突、融合的动态过程中各元素、要素构成新结构方式、新事物、新生命的总合”。它强调“以人为本”的人文精神，秉承“和为贵”的价值取向，以达到“致中和”的境界。中国传统文化的这种以和合思想为核心的人文精神渗透于公共外交领域，就形成了指导中国特色公共外交的价值观和核心思想。同时，与中国的国家战略相适应，中国的公共外交理念也具有与时俱进性，新中国建立后，中国的公共外交理念经历了从“和平共处”、“和平发展”到“和谐共赢”的嬗变，形成了具有中国特色的“以人为本”、“和谐共赢”的理念。
　　
　　（一）秉承“以人为本”
　　
　　秉承“以人为本”，依靠国内民众推行公共外交，以赢得他国“民心”，是中国特色公共外交在实践中形成的最主要的理念之一。无论是“民间先行，以民促官”的“民间外交”，还是旨在“向世界说明中国”的“对外传播”，以及“全面公共外交”的开展，“以人为本”一直是中国特色公共外交所秉承的首要理念。事实上，“公共外交的中心是信息和观点的流通”，其本质就在于人与人之间的“心灵”沟通。因此，秉承“以人为本”理念，依靠本国民众开展针对他国民众的观念沟通是最有效的公共外交方式。实践也表明，秉承“以人文本”开展的中国特色公共外交实践取得了巨大的成就。
　　
　　中国特色公共外交从一开始就是一种依靠国内民众开展的外交，依靠人民的力量推动公共外交的发展是中国特色公共外交的重要特点之一。新中国成立之后，鉴于中国在国际社会几乎被孤立的现实，中国公共外交的任务就是要通过民间交往为官方交往打通通道。事实也证明，“民间先行，以民促官”的“民间外交”打开了中国融入国际社会的大门。新中国建立后二十多年的民间外交不仅消融了西方对中国封锁的大门，而且与世界各国逐步建立了外交关系，到20世纪70年代末，中国已经成功融入国际社会，成为国际社会举足轻重的一员。尤其是在中日邦交正常化和中美建交的进程中，民间外交更是功不可没。此后，在中美“乒乓外交”的启发下，中葡、中韩也相继借体育外交打开了建交的大门。
　　
　　改革开放之后，随着中国与世界联系的日益增强，以及全球化给全球民众交往带来的契机，使得依靠国内民众开展公共外交具有更加现实的意义。全球化进程模糊了国内事务和国际事务的界限，随着各国民众对国内、国外事务参与的不断扩大，各国民众在本国外交进程中的地位和影响力越来越大，日益卷入国际事务的非政府组织、利益团体甚至个人都成为公共外交重要的行为主体。全球化时代中国的公共外交也在不断加入新的“人”的元素，中国驻外使领馆人员、留学生、华人华侨、跨出国门的经贸人员、旅游团体都成为中国推行公共外交的行为主体。同时，中国的公共外交也强调不断“引进来”，让更多的外国民众在与中国民众直接的接触中感受真实的中国。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举办，2010年上海世博会的举办，都成为拉近世界人民与中国人民之间距离的重要举措。总之，秉承“以人为本”理念，依靠国内民众开展公共外交，已经成为中国特色公共外交最有效的方式，也在国际社会成功地塑造了中国良好的国家形象，提升了中国的影响力和感召力。
　　
　　（二）倡导“和谐共赢”
　　
　　文明多样性是人类社会的客观现实，是当代世界的基本特征，也是推动人类文明进步的力量。“人类社会的发展过程，就是各种文明不断交流、融合、创新的过程。”秉承“和合”思想的中国公共外交就是要在承认世界多样性存在的前提下，不断推动中国与世界文明的沟通与交流，促进和谐世界的建立和发展。
　　
　　承认世界的多样性是中国“和合”思想的应有之义，“夫和实生物，同则不继。以他平他谓之和，故能丰长而物生之。若以同裨同，尽乃弃焉。”唯有“和而不同”才能“和实生物”，世界才能生生不息。当今世界，由于历史传统、发展历程和国情的不同，各国形成了不同的历史文化、社会制度和发展模式。正如历史上不存在十全十美的文明一样，当今世界也不存在完美无缺的社会制度和发展模式。文明没有高低、优劣之分，制度和模式也需要在相互借鉴中不断完善。因此，只有承认这种世界多样性的现实，相互尊重，求同存异，才能取长补短，共同发展。而不能以社会制度和意识形态划界，统合而排异。习近平在第六十一届法兰克福国际书展开幕式上致辞指出，“我们主张建设持久和平、共同繁荣的和谐世界。而加强世界各国文化交流，扩大不同文化背景下人们的心灵沟通，则是推动建设和谐世界的重要途径。”唯有不断加强不同文明间的交流和沟通，推动人类文明的交流互鉴，才能不断增进共识，促进世界的和谐发展和人类社会的共同进步。经历了5000多年历史变迁的中华文明，既是中华民族独特精神的一脉相承，也在与其他文明交流、碰撞和融合中不断发展。因此，中国公共外交理念所秉承的“和而不同”、“和谐共赢”的理念，就是要在坚持中国自己鲜明的独特性的同时，不断增强多样性和统一性结合的意识，使自己的特殊性更加普遍化，使公共外交事半功倍。
　　
　　从世界政治发展的角度来说，建立和谐共赢的国际社会的第一步，就是要承认世界文明和社会制度的多样性存在，并通过相互接触、相互影响，使不同的文化思想在交流碰撞的过程中达到和谐同赢，最终实现多样性基础上的统一。当然，这种统一性，不是同一性，而是在多样性基础上的飞跃。多样性是人类生存的客观现实和必然性所在，但是这种多样性不是无限度的。例如，世界民族的多样性存在是历史的选择和现实的存在，然而，过度强调民族自决的极端民族主义成为当今世界地区冲突甚至种族灭绝政策的主要因素。尤其是在全球化把世界纳入地球村的同时，过度地强调特殊性，不仅难以融入全球化进程，而且也容易造成不同文化间的隔阂和冲突。研究表明，人类已经达到了多样性的极限，没有整合就没有最深远意义上的生长、进化和发展。可以预见，随着全球化的不断深化，不同文化和制度一定会在解决人类共同课题中不断碰撞、渗透、融合，逐渐增强统一性。而要想超越不同的“文明群落”和“认同板块”，加强彼此之间的交流和沟通显然是唯一的选择，信息的沟通和观念的交流是公共外交发挥作用的主要方式。在和谐共赢理念指导下的公共外交，可以超越既有的文明和认同的局限性，建构一个和谐的全球精神共同体，实现共存共赢的“永久和平”的世界。
　　
　　结语
　　
　　中国特色公共外交理念是中国和平外交理念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指导中国制定公共外交战略和策略，推进公共外交实践的核心价值观和指导思想。新中国成立以来，与不同时期中国面临的国际形势和中国发展战略相适应，中国的公共外交理念也经历了一个从“和平共处”到“和平发展”再到“和谐世界”的发展过程。在不同理念的指导下，中国的公共外交实践也从新中国建立之初的“民间外交”发展到改革开放后“向世界说明中国”，再发展到进入新世纪以来中国“全面公共外交”的开展。实践证明，在以中国传统人文精神的精髓——“和合”思想为核心思想的中国公共外交理念的指导下，中国的公共外交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中国的公共外交也逐渐形成了以“以人为本”、“和谐共赢”为主要内容的中国特色公共外交理念。同时，在中国特色公共外交理念的指导下，中国制定了与中国的发展战略相适应的公共外交战略，建立了比较有效的公共外交体系。
　　
　　目前，与实现“中国梦”的国家战略相适应，中国更应该在中国特色公共外交理念的指导下制定切实可行的公共外交战略和策略，向世界说明中国的和平发展，塑造中国负责任的全新的大国国家形象，为国际社会提供价值理念。中国的发展离不开世界，中国梦的实现也需要国际社会的理解与支持。大力开展公共外交，加强与世界的沟通与合作，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的迫切要求，也是确保“中国梦”这一长期战略目标实现的必不可少的条件。当前，中国特色公共外交仍然面临着国际传播力不足、文化价值观在国际社会的弱势地位以及国际竞争性公共外交等诸多不足与挑战。因此，我们要在充分认识当前中国特色公共外交不足的基础上，秉承“以人为本”、“和谐共赢”的公共外交理念，制定切实可行的公共外交战略，“传播好中国声音，讲好中国故事，向世界展现一个真实的中国、立体的中国、全面的中国”，为中国梦的实现提供舆论支撑，进而不断增强中国的影响力和感召力。